第十六章 济茹娘家

    济恒走，济茹一直挂念着大弟弟济翰事，她和新生商量，新生说：“事比较挠头，好办呢。咱爸那脾气，你知道，打定了主意，好转圜。想想，他最信谁？最听谁话？可以让他劝劝咱爸。”

    济茹搜肠刮肚也想出个能说爸爸。她摇摇头说：“个，爷爷话，他能听，爸出了名孝顺儿子。可，爷爷在山东家呢？远水解了近渴呀！”

    新生说：“要，让你弟弟一趟？最好带着对象一起。说定，咱爸见到未儿媳妇，一高兴，就答应了。”济茹说：“那也得家闺女愿意跟着才行，就算家闺女答应，一起了，万一爸给面子，再和济翰闹起，把亲事给搅黄了？成！成！那多丢！济翰窝囊死？”

    新生又寻思了一会儿，接着说：“看，你家，看看咱妈啥想法？光自己在家里憋着，也憋出个好主意。”

    济茹安顿好家里事，又放心地嘱咐新生：“愿意做饭，就去咱妈那里吃，别凑合。要按时喂猪，对了，要看好那几只，早晨想着到窝里，把蛋拾进屋里，别忘了。”新生笑她：“你好像要出门多久似，就在娘家一宿吗？饿着，你猪，你也饿着。好像生活能自理似，你嫁过时，挨饿了？”济茹笑着说：“说了，你自己爱咋地就咋地。”她打点好自己用东西，骑上自行车就娘家了。

    到家，正好中午，她一进门就喊：“妈！了！”乔桂芳听见女儿声音，顾得手，扎煞着两手，用脚轻轻踢开门说：“快进屋！今天咋了？活儿忙了？”济茹把自行车放好，把、糕点和一个小包袱拿下。见妈两只手上沾得都玉米面，就问：“妈！贴玉米饼子了？”乔桂芳说：“！知道你，一会和点面，烙几张饼，你最爱吃烙葱花饼了。”

    济茹说：“别费事儿了，啥吃啥。晚上下，明天才去，晚上烙，拿了点呢，晚上烙饼，烙咱们山东家饼，弟弟妹妹都爱吃呢。”她把包袱放到里屋炕上，蹲下帮着乔桂芳烧。

    济茹见家里别，就问：“爸下地？弟弟妹妹们呢？放学？”乔桂芳说：“你爸在地里干活呢，先家做饭。济弘中午吃，济浩和济琳放学，估计一会就了。”

    济茹说：“济翰信了？”乔桂芳说：“，正犯愁呢，济恒去你那里，都跟你说了？哎！你爸个犟牛，一听就烦了。”济茹说：“济恒走了以，一直盘算着看看办才好？和新生商量了好几天，也理出个头绪，，家看看，您啥好法子？”

    乔桂芳说：“哎哟！啥好法子？算了你爸了，油盐进，任凭把嘴皮子磨破，家就吭声，说絮烦了，抬就走。也跟他生起那闲气。”济茹说：“到底要多少钱呢？”乔桂芳说：“看样子个千儿八百，成了。”济茹说：“要多？得攒几年？”

    乔桂芳说：“地里出东西数，到秋天能多少卖几个钱，可去掉种子、化肥钱，也剩下啥了。今天养了两头猪，过年杀了，能卖点钱，打算，也就能凑上五百！预备年种地种子、化肥钱呢。”

    济茹说：“里一百块钱，暂时用着，再多就了。”乔桂芳说：“你爸让用你钱，你留着自己用。”济茹说：“别总依着爸。济翰在外面容易，再说了，他上班，慢慢挣工资了，子就好过了。他们月月都进钱，攒钱容易。”

    乔桂芳忧心忡忡地说：“哎！你懂，等他们结了婚，咱能指望着他们钱？他们肯定过自己小子去了，借钱，要家里。你爸做，他道理。你想！济翰对象要彩礼，肯定想家里兄弟姐妹多，要彩礼，就什也捞着，想趁着订婚结婚，跟家里多要点。否则，过个村就个店了。”

    济茹说：“样？看女孩儿挺主意，看，济翰将子怕太好过了，他那实，又个闷葫芦，说出，道出去。”乔桂芳说：“各各命，找个什样，结婚，谁也说准。过，用咱们心，能找到个媳妇，也该知足。别说，就说在咱们屯子里，娶媳妇，都得要彩礼？虽然要多，可，也比少了多少呢。”

    济茹说：“别管着？得让济恒封信，让济翰放心，别让他着急，再急出病。哪头多？哪头少呢？您可得惦量清楚。”乔桂芳说：“？家里明明钱，能说钱？”济茹说：“就说正在想办法，到秋，卖了土豆、毛嗑、粮食就了，先缓缓呗。”乔桂芳说：“能啥好法子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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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说着，张书毅挎着一筐青草进了院子。“妈！爸了。”济茹说着迎了出。张书毅说：“啥时候？”济茹说：“刚到一会儿。”张书毅把草扔给牛，随着济茹进屋。他洗把手，把烟笸箩拽过，坐在炕沿上卷旱烟，边卷烟边问济茹：“你公公婆婆都好？新生咋？”济茹说：“都挺好，新生得卖菜，菜卖就烂地里了，耽搁得。”

    张书毅说：“今年种啥菜？价钱高？好卖吗？”济茹说：“今年种菜太杂了，天菠菜太好，大挣钱，现在下黄瓜、西红柿，价钱高，挣几个钱限。倒家里几十棵樱桃树，今年结了少果，卖了些钱。”

    张书毅说：“都蒙着种，知道啥值钱。今年咱们家种土豆多，你邢叔他们说，年多种点甜菜，说县糖厂敞开门收，愁卖。就收甜菜，削甜菜费劲儿。”济茹说：“能卖钱就行呗，咱们工夫，慢慢干。”

    济茹见爸爸今天心挺好，试探着问：“爸！听妈说，济翰信了？”张书毅脸立刻沉下，比六月天变得快。济茹倒口气，心想：“糟了，顿饭又吃消停了。真该先提事儿。”张书毅生气地说：“你妈跟你说啥了？找你借钱了？你别管事，事你也管了。你一个闺女家，别瞎掺和，可丑话说头里，你要掺和进，可连你一起骂。惯着孩子吗？要天上星星也摘下？自己都上班了，说帮帮家里，跟家里要钱？一个大男能点出息？”

    济茹故意缩了一下脖子说：“您跟弟生气，可别拿出气，可当你出气筒，一年到头家几趟，您好好待，以可就家了。”张书毅脸缓和下，济茹见爸爸脸转多云了，也就再说什，到外屋。

    时济弘和济琳一前一跑进院子，冲进屋。见济茹了，开心地围着她转，姐姐长姐姐短，叫个停。

    乔桂芳说：“先别闹了，吵死了。快洗手吃饭！”济茹把饭菜端上，摆好碗筷，一家团团围坐在一起吃饭。

    刚吃了几口饭，张书毅突然瞪着，盯着乔桂芳说：“你别背着搞鬼，想让济茹当说客，门都。说了，管济翰事，谁都许管。个家做主，除非死了，你才能说了算。”乔桂芳见张书毅真着急了，两瞪得能迸出星儿，敢针锋相对，脸堆着笑说：“你看你，想吃？你说咋办就咋办，管就管！着哪门子急呢？济茹刚，别给孩子添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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