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六六章 胡相高见

    中书省，正堂内，胡惟庸正与新任户部尚书沈立本议事。

    “胡相，江西布政使司禀报，诚意伯公子在那边轰轰烈烈搞清丈，弄飞狗跳，民聊生，再由着他折腾下去，怕耕都要耽误了。”沈立本一脸忧虑道。

    “刘琏那带着尚方宝剑下去，动静大点儿，实属正常。”胡惟庸淡淡道：“皇上在江西试点黄册，要在全国推广，容失。”

    “那岂家家户户底，都要露给皇上看了？”沈立本很安，他原先个穷书生，出仕十年，靠‘个奋斗’好容易攒下了点儿家底，可能让皇上知道。

    “看沈你田产少？”胡惟庸揶揄道。

    “多多。只够剥皮揎草一百而。”沈立本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他娘，真个清官咧！”胡惟庸放声大笑起。

    “下官也就个中等家。”沈立本面改道。过家千顷良田罢了……

    “连你样中等家，都焦虑。”胡惟庸笑笑道：“看，皇上清丈，又要引得天下安了。”

    “得心。”沈立本叹气道：“胡相，恁得劝劝皇上。”

    “劝？皇上只在江西试点而。结果出呢，本相就急可耐唱反调？”胡惟庸一副爱莫能助表道：“那找骂？”

    “也。”沈立本点点头，忽然明白过，抬头望向胡惟庸，压低声音道：“胡相意思……只要江西试点失败了，恁就能劝皇上？”

    “可说。”胡惟庸翻翻白道：“伱自己爱想，你自己事儿，反正本相会认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明白。”沈立本重重点头，喜自胜起身道：“下官知道跟江西话了。但他们干，他们自己事儿，跟中书无关，当然也跟户部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。”胡惟庸才点点头道：“让他们别太过分，当心打了小，惹出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，恁放心。”沈立本点头迭。

    时，门外舍禀报说，御史大夫陈宁了。

    “请。”胡惟庸沉声吩咐下，又对沈立本道：“你先去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，下官告退。”沈立本赶紧起身行礼告退。

    ~~

    见礼，胡惟庸请陈宁到东厢茶室吃茶。

    他一边行云流水沏着茶，一边慢条斯理问道：“说好了，轻易要往边跑？”

    “正大光明理由。”陈宁干笑一声道：“皇上下旨，赶明儿起，中书省、大都督府和御史台长官，都要去文华殿朝觐启事。该咋整，以前咱们搞过，得中书省问问章程？”

    “。”胡惟庸点点头，认可了个理由。给陈宁面前建盏中，徐徐注入茶水道：“什难？在奉天殿上朝，就在文华殿朝觐便。”

    “就真把太子当皇上了？”陈宁吃准道：“时间一长，皇上会高兴？”

    “换了别皇上可能会，咱们位，会。”胡惟庸摇摇头道：“他们父子俩，古往今最特别一对，要太子能把皇上架空了，皇上只会觉得他本事，自己选错。”

    “艹……”陈宁一阵无语，感觉历朝史书都白读了。

    “过，太子会。”胡惟庸淡淡道：“咱们位太子爷，极分寸。当然，在皇上看，就些霸气足，才要他提前临朝，就了锻炼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只了锻炼太子？”陈宁忽然幽幽问道。才他主要目。“别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能什意思？”胡惟庸捻着茶盏，目光低垂。

    “胡相，别装了。等既然投效胡相，自当披肝沥胆，只求胡相也跟们坦诚相待！”陈宁端起茶盏，举到胡惟庸面前。

    “呃，好。”胡惟庸与他轻轻一碰，干一杯道：“皇上锻炼太子假，但一层深意……其实也很明显，削弱中书嘛。”

    “削弱中书？”

    “皇上自空印案以，一以贯？”胡惟庸苦笑道：

    “先裁撤了中书省平章、参政等官，接着又将各行中书省降格承宣布政使司，大大削弱了中书省权力。

    “除了直接削弱外，大大强化了你们御史台权力，好让兰台制衡中书。”胡惟庸接着道：“此番，皇上又让中书、大都督府和御史台事先奏太子，待太子殿下处置，皇上再把关……里头区别，显而易见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陈宁点头道：“原先咱们事直奏皇上，只要皇上同意就可以颁行。但现在得先过太子一关……要太子同意，咱们真能再去找皇上？那打太子爷脸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胡惟庸颔首道：“你其一，其——以往皇上宵衣旰食，理万机，但终一个，一天做多能看三四百份奏章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够恐怖了……”陈宁暗呼。整个御史台一天都看完多文移。

    “那，但终大半，皇上力看。又能积压，因次奏章送。”胡惟庸淡淡道：

    “所以皇上只能挑重要看，重要便发中书自决了。但其实军国大事，谁敢乱？真正花头，其实恰恰在那些，看起那重要奏章中。”

    “真。”陈宁恍然，他也在中书省干过，知道但凡下面递奏章，无牵扯到千家万户利益。再重要奏章，也会决定一个州县百姓脱离苦海，继续在水深热中挣扎。

    而中书省权力，其实更多在些‘那重要’地方兑现。

    现在又加上个太子和皇上一起，每处理政务说翻倍，但肯定要比前多得多。

    中书省能兑现权力，自然也就大大削减了……

    “那咱们该办？”陈宁皱眉问道。

    “要慌，该办办。”胡惟庸早打定算盘道：“皇上既然要让太子练习政务，咱们就好好让殿下体会一下国事艰难，决断易。”

    说着他呷一口茶水，幽幽道：“皇上爱惜太子，定忍心看他太过煎熬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了。”陈宁听懂了胡惟庸潜台词——只要让他只多搞砸几次，皇上了保护太子名声，也会让他继续理政了……

    (本章完)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