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八章 白胡子和黑胡子
作者：三戒大师
看到使团众面现轻蔑，金涛很好意思告诉他们，原本开京很雄伟，街道宽阔笔直，城内建筑鳞次栉比，美轮美奂，实乃逊铁岭大城市。
但十五六年前，被入侵红巾军，糟蹋成了废墟。用金涛话说就：
“待两年收复开京时，京城宫阙无遗，闾巷墟，白骨成丘……”
“红巾军打到过高丽？”哥几个头听说。
“里曾元朝征东行省，红巾军抗元，什能打高丽？”蔡千户理所当然道。
“倒也。”金涛能说什，只能讪讪一笑道：“好在都过去事了，现在大明与高丽，亲如父子，重开新篇了。”
“开京城墙，王上近年重修。但高丽地狭民困，又常年被倭寇侵略，实在能力重建昔光景，只能先修起王宫官衙等重要建筑，别再说。”然他介绍说：
“好在迎宾馆新修，条件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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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丽迎宾馆墙黛瓦、重檐歇山。跟他们官一样，基本也宋朝样式。
一伙穿着紫袍红袍高丽显贵，早在迎宾馆门口恭候多时了。
双方见礼，金涛使团介绍起，首两位一个叫李仁任，官任门下左侍中，类似大明丞相。
另一个叫崔莹，任门下右侍中。他所谓高丽第一名将，使团在耽罗就听过他名号。
金涛告诉使团，两位也都堂议政话事。
路上，金涛就介绍过了。高丽政体也大体承袭自宋，但所谓‘都堂’，&xe001高丽特机构。
都堂，最初高丽几个‘宰枢’机构，门下省、中书院、三司长官，集中处理军国要务，而‘合坐’议事场所，高丽政治运营核心。
所谓‘百僚庶务，断自都堂’。
都堂首领，正左右门下侍中。而高丽素武臣干政传统，加些年战乱频仍，所以左右门下侍中都由武臣担任。
李仁任一口白山羊胡子，崔莹则一口浓密黑胡子。所以哥几个便以白胡子，黑胡子代称……
两位高丽大佬请使团入迎宾馆正院休息，待他们稍事洗漱，便在前厅设宴天朝上使接风。
高丽分餐制，宾主在木地板上席地而坐，每面前一张矮几。
其实大明太习惯盘坐在地上吃饭了，但更习惯高丽吃食。大大小小、各式各样碗倒少，可碗里东西太少，也就一两筷子量，而且海带咸菜豆芽就占了大半。
三在船上几乎吃东西，会儿饿得前心贴心，猛夹了几筷子菜，吃饱就光盘了。
更别说四六那仨饭桶了……
外交场合，哥几个也好意思再要一份，只能坐在那大瞪小，干听正副使跟黑白胡子说话。
时候，结束了营养寒暄，林密问道：“们什时候可以面见你们大王，宣读上谕？”
黑白胡子对视一，白胡子捻须歉意道：
“哦，实在抱歉。们王上近抱恙，卧起，两位上使怕要等一阵子了。抱歉。”
“者……两位先向等宣读上谕？皇上什吩咐，们先照办就。”崔莹也道。高丽高层基本都在元朝留学者当侍卫历，所以汉语说得都好。
“胡闹，皇上给高丽王旨意！”蔡斌登时拉下脸，呵斥道：“必须你们王上接旨，别个资格懂吗？”
“那好。”崔莹茂密黑胡子抖了抖，忿道：“位上使就安心等着王上痊愈。”
“你们王上一年痊愈，们也要等一年吗？”蔡斌瞪训斥道。
“上使在咒们王上？！”崔莹也吹胡子瞪起。
见气氛些僵，金涛忙开口打圆场，说崔院君高丽廉颇，年过六旬依然当益壮，前一直在前线领兵，才刚开京，拜相都堂云云。
总在伤崔莹体面前提下，替他向蔡斌道了歉。
白胡子又拍了拍掌，音乐起，歌舞表演安排上。
别说，高丽音乐虽然难听要命，但高丽女子真挺漂亮。尤其转圈圈时，裙角飞扬，白花花大耀目，很容易就让忘记了快。
待气氛缓和下，林密又按照六意思问道：“归德侯、归义侯两位侯爷可安好？”
“两位侯爷自好得很。”李仁任颔首笑道：“他们两家一行到高丽，王上十分关心两家生活，非但他们提供宅邸，下旨以延安、白川两县税赋供养两位，上差必挂念。”
“与他们同黄公公呢？们太子念他年高，特旨开恩招他国养。”林密又道：“劳烦院君请他与等相见。”
李仁任&xe001神一黯，讪讪道：“唉，黄内侍去世了。”
“什？”六一下子直起身子，那可大哥口中，在高丽最值得信任。“他死？”
李仁任微微皱眉，心说小厮忒规矩。但打狗得看主，上使随从自然轮到他训斥。
便叹气道：“黄内侍得了很重病，自缢身亡了。”
“什？上吊死了？”下光朱桢，哥几个一齐惊呼起。
蔡斌林密面，也变得难看极了。
蔡千户一掌拍在矮几上，砰地一声，杯盏被震倒，酒洒了一地。
“岂此理！黄公公乃朝使者，现在死在伱们京城，而且正常死亡，什上奏朝？！”
黑白胡子都一脸便秘状，金涛忙道：
“上使息怒，黄公公一身故，们便派出使者报丧了，难道天朝到现在收到报信吗？”
“。”林密断然摇头。
“那可能船只在海上倾覆了。”金涛叹气道：“海上风浪险恶，常事。”
“，洪武五年，鄙国使节洪师范、郑梦周出使天朝，返程时遭遇飓风，正使洪师范遇难，副使郑梦周抱着浮木漂流数，被大明水师救起，送南京，再次得到了皇上接见慰问。”李仁任也道：
“件事，上使应该知道？所以在海上真九死一生，什事都能发生。”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