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山村里父子
作者：爱赖床
凉风起信，寒冬将至，漫山遍野落叶纷飞。
磐石国西南地区舟山镇，虽地处偏僻，群山环绕，难出富商巨贾，然野味资元颇富，百姓倒也能自给自足。
此时距群山三里外一家小酒馆里，顾客寥寥，掌柜坐在柜台前正昏昏欲睡。突然跑堂冲出门口，叫道:“站！站！刚地，别再走进啦！”
掌柜心头微恼:“伙计好生无礼，子打开门做生意，难得顾客入门，岂逐客理”抬头一看，叫得一声苦，挥手喊道:“叫他出去！出去！哎哟，里面在吃饭呢。可别让他进。”
跑堂推推搡搡，把一个堵在门口。那年约中旬，衣着陈旧，虽然叫花子，但左手右脚均缠着厚厚绷带，身上一大药味子弥漫开，确也倒胃口。跑堂道:“沧瘸子，你又啦？”
沧瘸子右手拄着拐杖，摇晃着杖头一个酒葫芦，道:“买酒，给沽一斤杏花。”
跑堂挥手道:“卖，卖。杏花，杏花你喝得起吗？”
沧瘸子道:“今天给教算学，赚了一点银子。”背靠在墙上，腾出手，在口袋里索出两块碎银，往前一递，道:“诺。”
跑堂白一翻，道:“你知道杏花卖多少钱一斤吗？就你点碎银，一两都买了。沧瘸子，你家底清楚吗？凭你那点微末学识，钱也会请你，教学能教几个钱？靠沧海那小子打猎换。非本店卖给你，实在亏本生意做过。你若真要买，散酒倒可以换一点给你。”
沧瘸子摇头道:“散酒太淡，解了嘴馋。”
跑堂道:“银子几个，挑三拣四。快走，快走，别妨碍们做生意。”
正推搡间，突然天上兽啸响起，扑啦啦一道大黑影落下，平地卷起一阵风。竟一头硕大飞行兽。飞行兽俯伏于地，背上下三个，皆作青衣素打扮。飞行兽在磐石国虽非稀罕，但一般平头白丁&xe001也难拥。何况此地孤偏，平常光顾都附近熟邻，一年到头也几个外乡。酒馆跑堂一见便知贵客到了，忙撇下沧瘸子，迎上去招呼三进店。
那三点了菜，领头一个姓周，问道:“请问掌柜，舟山镇距此多远？”
掌柜道:“本店属舟山地界，客官若想去舟山镇府衙，待歇了阵，往西直走三十里便。”
姓周客点头道:“兄弟三远道而，想在舟山府做些买卖，听闻舟山藏龙卧虎，&xe001未得巨细，知舟山府哪些英雄好汉？掌柜可否告知一”
掌柜道:“敢当。舟山府里事，只知除了府衙大，便罗衡罗家说了算。其余，也大清楚。”
姓周客道:“嗯，既然连你偏僻地方都知道，可见罗家厉害得紧了。”
掌柜道:“等事就懂了，只管卖酒菜。”
姓周客道:“嗯，多谢。”喝了两口酒，转头朝门口看了看，只见沧瘸子支棱着脖子，遥遥盯着他杯里酒，喉结蠕动，停地咽口水。姓周客笑了笑，招手道:“哥，你喜欢酒”
沧瘸子着嘴，点了点头。掌柜怕客恼怒，亲自出扯沧瘸子往外面推。姓周客道:“掌柜，妨事。刚才听得哥想喝杏花淳，你便打两斤给他，账算头上。”
掌柜道:“……”
姓周客道:“去。会少了你银子。”
掌柜无奈，支使伙计给沧瘸子葫芦装了酒。沧瘸子连连道谢。姓周客道:“萍水相逢，亦缘。本想跟哥一起喝几杯，只在下身要事，便作陪了。”
沧瘸子单手作揖，再客气，扶拐便行。他手足残废，半个躯干缠着绷带，走路一摇一晃，模样很怪异邋遢，遇者无绕道而行。路上甚至儿童朝他扔石头吐口水。他&xe001一脸木然，仿佛对种种屈辱麻痹了，只紧紧护着酒葫芦。到山脚下红峡村，村民见了他蓬头垢面狼狈模样，唯摇头叹息。
他儿子沧海早就做好了饭，候在家门口，远远见到父亲身影，叫道:“爸，你又去哪里了？村里都找着你。”
沧瘸子麻木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，甚至点得意，道:“今天挣了两斤好酒。”
进得屋里，沧海扶父亲坐下。沧瘸子拔出葫芦，一酒香弥漫开。沧海叫道:“好酒！杜酒馆陈年杏花淳你弄？”
沧瘸子把遇到贵事说了。沧海道:“竟此事下次碰到可得好好谢谢家。正好上打野兔剩半只，就弄起加菜。”
沧瘸子道:“正。若，酒喝得可点低廉。你再去把小三也叫过，一起喝。”
当下沧海炒了兔，去屋叫了计三，三喝得甚尽兴。沧瘸子原名沧百重，据说年轻时孤身一进深山打猎，遇到大野兽，一番恶斗，虽逃得命，躯体&xe001废了一半。因此也丧失了工作能力。得亏左右邻舍好心，吃穿都给他凑出一份，才助他活到了现在。沧海从小就懂事，六七岁就知道跟着村里上山学打猎。一开始什都会，他就帮大背东西，捡猎物。大都悉心教导。到现在十八岁，便成一流猎手，开始可以负起当家责任了。计三打小对他最好，待他如亲弟弟一般，因此什好东西，沧海第一时间都找他。
喝到酣处，沧百重抬头看了看外面，说道:“今天在路上瞧得候鸟南飞，怕今年天要比往年得更早。家里储粮多，要早做打算。”
沧海道:“说得。过两天便和计三哥进山打猎。”
计三点头道:“早此打算。听说隔壁王家村组织猎队抢先进山，前山恐怕多少猎物啦。”
沧百重道:“能打多少多少。山猛兽众多，你俩势单薄，宜犯险。大了今年省点吃用，饿死。年开再打便。”
两皆点头称。